青石路在苔痕里向深处延伸
青铜灯座吞咽着褪色的年月
你银铃般的笑声曾卡在转角
被五月风卷成破碎的絮语
飘向蒲公英迁徙的航线
故乡的河床正搬运着时间
水纹里浮沉着你的眉目
龙骨锈蚀的船体摇晃着
将三十载潮声
摇进我空荡荡的心房
异乡的月光在柏油路上结出盐粒
你踩着高跟鞋叩击午夜的琴键
霓虹的碎钻拼不出你眼里的归途
柏油路漫过脚踝时
你忽然想起母亲晾在竹匾的鱼干
正在北风里析出盐的结晶
老槐树把年轮刻进电话亭的裂缝
树瘤里结着二十三个未拆封的春天
当你在自动售货机前投入硬币
滚落的易拉罐正翻越太平洋的时差
震落枝头积雪——那是我
用三十个冬至酿成的白霜
地铁末班车的玻璃窗上
你蜷缩成问号的形状
站台播报吞没了最后一声晚安
城市在玻璃幕墙外碎裂成星群
而树影始终在等某个节气
让年轮裂开柔软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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