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围坐成待解的问号
像未合拢的耳廓
在操场收集蝉鸣
争论怎样把教学实习的日光
压成琥珀装进演讲的标本箱

槐枝间的夜莺将月色纺成纱 
而飞蛾驮着碎银般的夜色  
与我们争抢同一片热闹  
有人用粉笔灰喂养发芽的思想
有人把理想折成纸船
任它在蜡泪凝成的银河里漂远 

宣传委员哼起《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尾音悬在树梢——  
该选红绸舞还是课本剧？  
老槐树的影子俯身 
用年轮丈量青春与舞台的距离

有人把橡皮擦抛给夜空
云朵便一遍遍修改自己的赞词
有人把沉默种进琴房
贝多芬的月光长出藤蔓
缠绕着未说出口的愿望

突然，手风琴从节目单跃出
把《乡恋》抖落成
一地深情的星光——
像我们刚刚争论的
那些尚未命名的心事  
忽然有了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