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又扶上了我凑近你的身影
母亲,你绣的蝴蝶成双成对
荷花绽放,蜻蜓颤抖
一根根绣线,把水色推深了一层
你在绣布上教我用虚构划线
海水纹上,一个值得循复的画面
一张小船举着白帆
指上的潮生,向远张开了一点
我在山与山之间,填上落日
一只鸥鸟驮着回声划过
我一步步地挪动针脚。母亲
那朵白云还没补上,我怎敢疲倦
——屋顶绣了一层薄薄的霜
母亲,母亲,风越吹越低
手心里捧着一把消逝的时间,梅花睡在晚窗下
月亮一来,它就轻轻地晃……
点评
母爱是生活的母题,也是文学善于经营的重要抓手。作者用凝视笔法写母亲作为编织能手和精湛绣工所演绎的生活图景:“母亲,你绣的蝴蝶成双成对/荷花绽放,蜻蜓颤抖/一根根绣线,把水色推深了一层”。写母亲的养育之恩,借母亲绣花的灵巧手指喻示一种照应,教给“我”人生的要义,“我一步步地挪动脚步。母亲/那朵白云还没补上,我怎敢疲倦”,勤劳质朴的美德在这里得到传承。诗的最后一段是点题,时间流逝,母亲渐趋老去,就像晚窗下的梅花在月光中轻轻抖动,流连于将逝的母爱,也是对生命暮年的致敬。这是一首情感之诗,以细节呈现而非理性诉说的方式记录母爱动人处的充盈感受,彰显了写作技巧的作用。
✦特邀点评:陈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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