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密克戎，我们只是简单的相逢

我永远相信
我们只是苟活在世界上的一个微小的性命
和奥密克戎一样，以不同的方式在做着不同的呼吸
我不会相信
愚者的流言和智者雄辩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只是嘴巴的大小和味道全都在
和真理发出愚蠢的挑战
我相信我已经见过奥密克戎了
就在今天，暖阳里的擦肩而过
我看到奥密克戎先生在某人的鼻孔晃荡
还用长长的触须敲打他发出响亮的喷嚏

那是一个商场收银员，在匆匆赶向公交车
用她那略显单薄的身体去扛起家庭的重力
我想提醒她换掉陈旧的口罩
却发现 我的语言功能早已颓废
我相信我的阴谋早已被奥密克戎看穿
并已看穿了我装在衣兜里的连花清瘟胶囊
看穿了埋在我花盆里的板蓝根根须

我走在公园的一角
城市的消杀车在呜咽着驱赶无形的对手
毫无表情，也毫无目的
我知道，这些动作并非意味着决战
只是在小心探索着新闻发布会上的权威发布

我还会出现在大街上
冬日的麻雀在行道树丛尖叫，我在步道出没
把n95口罩在鼻梁上夹紧
我的手上反复涂了几次酒精凝胶
谁也没能认出我
我也无需去认识那些来往的行人
戒备的眼神和步伐腾挪的突然变化
让空气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只有奥密克戎先生在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着玩耍
似乎在向人类寻找共存的法则

我们只是简单的相逢，在2022年的冬天
一切的生活和社会秩序全都打得混乱不堪
有些人早已匆匆离场  深埋地下
许多人奥密克戎附身入住方仓
瞬间形成的历史变得这样凝固
人民相互观望，或者肃静回避
在已经长了毛的汗衫里，冒出消毒液的味道

我不想乘坐电梯回22层的家
我躲掉众生狐疑的目光在步梯里缓慢爬行
我发现悄悄支开的一扇门和一道温柔的光亮
刚好看得见一位哥们儿在餐厅里光着膀子
对着视频，大口和远方的朋友云饮老酒的动人诗篇
刚好看得见独自罚酒三杯的快意
刚好看得见奥密克戎疲惫地顺着湿滑的下水道
跌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