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生于水，鱼趋光而游
蠢动的蛰虫，梦见了桃花粉面
雪人变瘦，五官模糊不清
大病初愈的人
在楼下慢慢地快跑

万物无法不破碎。心，也一样
在一张白纸上
我曾写这样的句子——
冻梨一般的太阳，滴下黑色的
酸甜可口的死亡牌果汁

而现在，我没有理由不使劲去踢
那个颓废的自己一脚
或者大喝一声，猛地推他一把
哪怕他正站在危崖边

而猛虎尚困在岩石里咆哮
我将栽下野蔷薇
在心的荒野；珍惜每一天的恩赐
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度过了漫长一生


春天的枯叶

在高枝上，瑟瑟发抖，就是不肯放手
熬过了严冬
立春了，北国依旧寒冷

雪后的大地，短暂干净后，又脏了
告别，不停地告别……
伤痕处捧出流血的表盘

告别那些肝肠寸断的面孔以及
徒劳的挽留
模式化、僵硬的悼词

终于还是借助凛利的春风
完成第一次飞翔
那些蝴蝶啊，呼之欲出

如一曲悲歌，有了明亮的结尾
受难者成了幸存者；浮云的淤泥中
一枚落日，从窗外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