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的蝴蝶，不会爱上瘦弱的山水
更不会爱上，自己的颤抖和轻盈

白的蝴蝶，黄的蝴蝶，依次飞起
穿过春天狭窄的缝隙，它仿佛
为春天应运而生，为每一个平常的日子
带来摇摇晃晃的注脚

往事中的蝴蝶，恍惚而不带一丝重量
它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身上不粘花粉和甜蜜？
如果它哭泣呢，是不是该有嘤嘤的细雨？

一只失重的蝴蝶，类似于风筝断线
隔断了人间的风雨。明暗的消息发出光
像遍布四野的陷阱中燃起火，噢
蝴蝶，我的好妹妹
你用露水救走了昨夜潦倒的书生

风，给蝴蝶让出一块草地
足够安放一张婚床，它总是
不粘一丝人间烟火，好像泪水能够洗白
河流、道路、枯萎的树桩.....
一片摇摇晃晃的雪花，千百年来未曾融化
好像与我素不相识，又像是恍如隔世

那些伤心的蝴蝶都死掉了，翩迁在我左右的
不外乎桃花、李花、木棉花、油菜花....
以至我分不清：
到底是花瓣在飞舞，还是蝴蝶妹妹
在搬运浩瀚的江河？

蝴蝶不哭，也不要有恨
偌大的沈园有家国诗书、儿女情长
假山、流水...飞起来，你就是钗头之凤
一道白色闪电救下了一个温暖的妹妹
她叫唐琬，是蝴蝶没见过的、最小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