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中秋夜汴河赏月，怀黄姚友人】

作者：八零

1

我拍了一轮皖北的月亮，
然后发在了朋友圈
在另外一个朋友圈里
你发了一轮黄姚的月亮
同样挂在
水边柳枝间

今夜，在同一颗星球的
不同角落，我们拍下了
同一时刻的同一轮月亮
她露出一张宋代的白瓷脸
对你说了一声茄子
也对我也说了一声茄子

虽然我们久未相见

2

然而，我们所面对的
同一轮月，又有如此的不同——
你有喀斯特地貌一样崎岖的过往
我总是心怀淮北平原一般
平荡的旧事

当你正走进青石铺就的窄巷
沿途经过溪水楼阁和古戏台
我的小城里只有一条
宽而松弛的灰色大道
月光经过交通灯多次阻隔
照入面前汴水，再折进我的眼里
光线已变得暗弱

以致于我必须张大瞳孔才看得清
你身侧古镇本来的模样

3

想起我们出了见龙寺
在寺旁茶馆里饮茶的那个霜降日
你指着八卦阵布局的街面
然后又手指天空欲言又止
茶杯里有微澜漾起

我笑而不答。又有什么
值得多说呢？
那么多年后当我们持久地深入了生活
你的肤色是斑驳石墙的颜色
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汴水

我们不再说热爱不再痴恋尘世的智慧
当我写上阕流水汤汤
你对以下阕古道热肠
当你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我对曰：月光里有凉意
而今夜你我共举


2020年10月1日中秋夜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