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法衣舞袂，腊尔山高原的风
飞沙走石。一定有人缝补
山上走漏风声的秘籍

法衣舞袂。每一座山每一条河
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要退煞、还愿
每一场法事都是神的使者
在人民中间种植鱼龙图案、风调雨顺

腊尔山的敬畏是巴代穿上一件法衣。
给树木花草超度，在水里游的、地上走的
都要行使念念有词的权利
给天地万物施法，口述的意念
生命是另一段生命交换而来

如果巴代踏上征途，腊尔山的边城
一定是有人穿墙而去
一定要化一碗水，化散雪山和寒冷

法衣舞袂。所有的秘密层生在巴代的手语。

《冠扎》

从苗语跑出来的词汇
在博物馆，抓住了我的眼睛。
我像一个小偷，为了熟悉
作案手法，来回地
在它的面前蹲点，不停地练习
口语：冠扎。

能配上这个词的
在形形色色的众生里
只有大公鸡，它的完美鸡冠
巴代做法事时的一套
衣物装备，戴上凸起的额头
像征一只大公鸡
翻开生命的黑白歌谱
用即将天明的嗓音，高声呼叫
神话破晓。

我看见巴代疲倦地摘下冠扎
神坛在我的心中
泥沙俱下。

《法卦》

腊尔山：精神的经幡不可颠覆
住在千家万户的神
不可触摸
法卦是一种祈向
拒邪归正
在半路风雨的倒下者
不能跨过法门
不能跨过我精神的高地
腊尔山：一张法卦
尘封凋零，灵魂苍凉
如果撕不掉竖在内心的纸张
就请放弃一生光芒
就请给我带来呼风唤雨
悬浮一张黄牛皮
被无数次抽打的惊醒
劳碌无为

我拼命在腊尔山的信仰磨快刀锋
双脚行走
精神的经幡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