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在栖息戈壁滩上空的电线上
悬挂在人生长河里的横幅,一根一根
横卧在沙场琴弦上的音符和招魂幡
西风猎猎着空旷的节奏
在敲响无法碎裂的铜铃
抖动瓷片碎裂的羽毛
是在传播着祁连山一样
高拔的声音
像一座一座的招鹰墩
孤独也要落在上面
因为灵魂是属于高处的
轻易不会落到大地上
落在大地上的
是一根一根羽毛的影子
那是如雪的洗礼和拯救
一次一次把呼吸和血脉
带进天空的磨砺和淬炼里
我是一个洗炭的人
一件炭染的,黑夜丝绸的
衣裳,被我的洗礼穿着
我心里装着黑
装着夜
因为我是一个洗炭的人
我不怕
因为我是一个洗炭的人
我有着太阳的火种
我有着星星的火种
一片一片的黑夜
是被我的坚毅和柔韧
点亮的
我是一个洗炭的人
因为每一块黑夜都是一块炭
投进母亲的炉膛里
冬夜里
有一种星星之火的点燃
焚烧着太阳的血性和温暖
就这样我洗出了夜的明亮如白昼
洗出了我的炭和诗歌的燃烧
因为我是一个洗炭的人
我洗出了炭和黑夜的白
一手泥泞的乳汁流淌
一只搪瓷脸盆,是母亲的家
一把铲子,在撩起衣襟
铲起院池中的泥土
盛放在盆子中,浇上水
那是母亲的血肉之躯
劳作,汗水和食物在融合
只因浇上的水是一种亲情的浸透
有了茹苦含辛的乳汁
被我的手指吮吸着
我就这样和着泥巴
岁月的炕沿下
一个炉火熄灭的洞眼
曾经的出没在被废弃
不能是一种走风漏气的洞穿和无情
如今需要填塞堵上
一小块砖头在被敲碎
是母亲敲打时间木鱼的声音
满手的泥巴
裹在上面
是母亲翻动着一日三餐的经卷
需要光滑
那是母亲的乳汁
在抹平和打磨额头的自豪和慰藉
穿越落叶萧萧云空的诗意无限
风干的蒸面筋,落叶萧萧的
咀嚼,我们的呼吸
在被霜斑和饥饿洞穿
那些火焰在我们的心头珍藏
是父母的精血
像柴薪和煤块中
珍藏着一触即燃的火焰
我的急切是两次
一次是携带着食品
和携带着三个弯头
那是一种火焰和相依为命
九曲十八弯在穿越通向故乡的路口
一片一片黄叶的飘零站在那里
寒冷着颤抖
干面像西风飞扬的粉尘
湿面一根一根的面条
要拉开一衣带水的扯不断,理还乱的
归乡情结
一些牛肉小饭
学会将一些烦心事一一切碎
咀嚼并且烂在胃里
还有一次是需要一个火盒子
那是一个温暖出入烟筒的关口
一些事情适可而止
不能太任性
要有时不我待的节制和美德
一种穿越在青灰云朵和黄叶的世界里
播撒火焰的呼啸和风刀霜剑的对接
秋风的青灰是一张犁的驰骋
丰收后的荒芜,依旧在承接
一张犁铧的雁鸣和耕耘
那些潮湿,因为弟弟汗水的浸透
轰鸣的拖拉机
是下一次播种和弟弟的心跳
黄叶萧萧酥油灯的虔诚和点亮
泥浪滚滚尘土飞扬的面孔和洗礼
干涸的柴薪堆积在沟沿上
那是被季节的钟声封存的
一触即燃的召唤和澎湃
加油门,那是春潮的呐喊
走到地埂下
松油门,减速,刹车,掉头
像一道一道的波浪
在抄写大海的声情并茂和远方的灯塔
犁开暮秋风尘茫茫的呼啸
击碎降霜的寒冷如黄表纸的焚烧和祭祀
心怀驰骋
纵然是天涯的磨砺
也会有海角的嘀嗒和抵达
那是近在咫尺百折不挠的享受和锻打
像丹青依恋画布的翻动和沙场的敲响
一枚钉子在仰视中洞穿
站在高高的凳子上
叠加着向上的攀登和仰望
一把斧头或者锤子
高举在头顶,有着祁连山的沉重
一枚钉子,有着河流的坚忍不拔
以及刚毅
遇到钢筋混凝土的墙壁
出现流血着手指的弯曲
是一种宁折不弯的勇气和恪守
重新在锻打中笔直
依旧深入看不见的寻觅和黑夜的流淌
一次一次在洞穿顶篷
洒下那些光芒的白灰
在头发上,在脸颊上,在衣服上
那是一种光明跋涉的沐浴
我在打探一种靠岸的坚实一样
一下一下,触摸希望的木质牚杆
试图把一枚一枚钉子的星星
钉在天空的青石板上
绑定摇晃的炉筒子
有着永恒的一泻千里和照射
如人生的桅杆和船帆
绑定在风雨飘摇的大海上
不再摇摇欲坠着漂泊和倒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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