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日之一》

 那年中秋期间
十八岁生日那一天
上午连队的训练科目
跪姿打靶，冲锋爬山
下午继续十公里武装越野训练

回连队的路上
瓢泼大雨雷鸣闪电
全连队形丝毫不乱
这一切，只有老天看见
看不见的
是全身上下连内裤全湿透
战友们个个没敢有怨言
大家都知道
这已经是实实在在的战前训练
大家都清楚
这条云南永平县城边的老公路
一头通向边城保山
一头通向下关市外的
更远的麻栗坡县老山、者阴山！……

入夜
我根本没想过
什么叫生日，什么叫烛光晚餐
我钻进被窝，面对数理化课本
打开手电……

    《十八岁生日之二》

十八岁那年秋天的下午
全连一百多号人前呼后拥
在瓢泼大雨中“陪着我”跑步
回到营地，班里九个兵
齐刷刷自由裸体——换衣服
班长突然带头喊
祝吴剑飞生日快乐！
我红着脸，激动得有点过度
竟然笨手笨脚，迟迟脱不掉
被汗水、雨水打湿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