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一张纸上，写你名字的时候，你一定
认为，我此时正躲在暗处，向你背后打冷枪
你也一定会，背贴高墙，
向只有一支笔为力一张纸为隔的我
举起，你那把精制的洋枪

一颗子弹，可以击毙饥瘦背后，等待的秃鹫
也可以推翻一段历史，但
只要是正义，尽管只有一张纸那样薄
这样厚，也不能击穿
就像1951年那场野战，你射去那一颗子弹
打在正义的纸上，只能反弹
拐弯回来，射穿妻子和你自己的胸膛

虽然，你撑起的天空，曾经是那么白那么红
但那些饥饿的眼睛看到的，都是黑暗
田是你家墨记下的田，土是你祖铁掌下的土
而两只脚的人，只是你乌黑枪口瞄准
黑暗照亮的一只鸟
这样的黑，抹是抹不掉的
只有撕破这张黑暗，烧掉这笼幕后
你明白么，六十多年前的那个纵火者
不是别人，正是你黑枪口下的一只麻雀

我无法用今天这张纸，印证，那一场火的大小
但自从那场火，把八务的黑暗天空
如一张纸烧成灰烬之后，我的外公总会在
茶前饭后，邀起他的同伙
将他们各自重新放在一张光明正大的白纸上
以吞掉对方唾沫的古诗词，丢三落四的谈兵
时常，也被我的笔，一点一滴的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