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庄，或地道战遗址

我终于像那个褪色的补丁
石磨上研墨
急修一封战前的家书
用旧的子弹头，吞吐月光朵朵
提旧事。一页历史的奏章
已老去喧哗的食指
在一个值得肯定的年代
硝烟已不存在。我们依靠索引
再次翻阅战争和暴力
布景还在，庄严的时刻还等待着
号角连营，布阵列兵
而英雄的年代已随了旧时山河
今夜，
明月爬上村口那棵放哨的老槐
当春风又吹醒摇铃
我又看到庄上那群忙碌的故人
喂马，劈柴，挖土，碾粮
远去的他们
照常提着忽明忽暗的马灯……

鸡鸣驿村听鸡鸣

明月长着纤足，后半夜
鸡鸣山在爬坡
而有明朝口音的城墙和楼台
显然不敌岁月
像俳句，码在风中
当鸡鸣从那些石头院墙内响起时
来自唐朝的口谕
让整座鸡鸣山跟着扑楞
寺庙传来钟声，更夫敲击梆子
与我一同栖身的
都是古代的商贾或贵人
我们在等待天明，而后各奔东西
一只只腾空的马蹄
将会以历史的时速驰出鸡鸣山驿
而整座鸡鸣山仍旧
周而复始，夜夜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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