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开的声音
等你的时候,犹抱琵琶含羞
在指尖轻弹的瞬间,蓦然落地的声音入耳
与裂帛,与高山流水的泠泠声
与月光的沙沙声
一起开花,花开有色
与琴瑟和鸣,与天籁一色
轻倚户,弄梢头
你半遮面的夜色流淌
古典着你的古典
哪儿有一丁点儿湖水荡漾着的温柔
你把花期绣上了夏的荷塘
与蛙声一片争鸣
花开有时,有佛坐在莲头
听花诵经
⊙ 鸟
关闭秋的通道,把冬天堵住
把一段春天齐刷刷剪下来,留住一季缤纷
把花儿留住,把山头的一抹嫣红留住
把枝头的莺歌燕舞留住
把鸟巢留住,把翅翼留在故乡
把自己的目光放低
循着旖旎的山色,轻语呢喃
你不会陶醉于春色
白云是你的嫁衣
但你栖息的家园已灰飞烟灭,只留下大地这灰色的影子
其实你只需要一片静静的森林
不一定花红绿瘦
⊙ 在红莲湖边
初霜刚下定了报到的日子
还未来得及打理芦花
残荷比霜打的茄子还要凋敝
但芦花还好,没有与秋荷一样同病相怜
一如鸡毛翎箭,与菖蒲坚守秋的城池
水榭间的凤眼莲蘖枝匍匐于水上
叶色依然深绿,光滑
虽西风渐劲,依然笑傲于红莲湖
无不为之侧目
谁又敢与之争锋
我贴近这水上的浮莲
它没有红莲湖的红,有的只是清癯的身影
和淡雅的芬芳,纵使霜寒
仍独守这份清冷
⊙ 鸟鸣,一次次针灸我心灵的伤口
我是沿着晨曦的声音破土而出的
在我前方,那些簇拥着的芍药舒展着身躯
树叶葱茏,鸟鸣滴翠
像一根根银针,针灸我已经疏松的骨骼
被流毒浸染的躯体发热
被鸟语熨贴,被蒸腾的思绪趋于平静
滞缓的血液开始在体内淤积
我也想跳上枝头,把我残余的生命译成鸟语
然后呼朋引伴,聆听我的前世今生
当我抚摸自己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已经悄悄地长出了一双翅膀
我原先沉默寡言的嘴开始凸起,开始长出长长的喙
开始对着蒙山的树林,开始莺歌燕舞
开始蜕变人生
⊙ 那块裂缝的石头
那块裂缝的石头,与荒草举翼齐飞
把一朵倔强的花儿拢在肩下
把一只美丽的蝴蝶高高举过头顶
是五百年还是一万年的风霜
砥砺着风儿的侵袭,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子孙
那些落满了山坡的荒草一定是风的胡须
那块裂缝的石头,一定布满沧桑的泪水
它一定有一颗火热的心
与其坚硬的外壳不一致
它一定有一块柔软的核,一定有水一样的波纹
一定蓄满了坚韧
⊙ 雪下得多么安静
雪下得多么安静
没一点儿收手的意思,它与房檐的灯火无关
与故乡的暖凉无关
那么肆意,那么洒脱
此刻平铺的冬天瘦弱了那么多
如有一只寻食的麻雀该有多好
如有几粒粮食该有多好
或者有一名长发的女子睥睨春天该有多好
雪下得多么安静
抚平了冬天干瘪的身体,厚厚的棉衣把它包裹起来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
你看我披肩的长发如河流的荇草纠缠着春天的藤蔓
此刻春天的潮声唤醒了河流
如有一条睡醒的鱼儿该有多好
如有一群蹒跚的鸭子该有多好
或者那名河边的女子长发及腰该有多好
⊙ 初见
不想时光倒流,只一盏灯摇曳的光景
那些斑驳谢落的岁月没有一点古香的颜色
青春还好,一股脑儿飞逝
缱绻的阳光萎靡了过往
黑夜的长发一如黑色的闪电
在某个时节的枝头,我打开了一扇门
印象如一把尖刀,一下子就刺进我的胸膛
于是,我的心底里结满了桃花
不光在三月,只要它想开的时候,疯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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