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西山路

一

日月可以作证

人在山下

是山的脚

爬上山的人

是雄踞的鹰吗

为什么声声 歇杵的吆喝

对撞着 对撞着的鹰

在山与山的翅间滑翔

二

为了盐 山路走成了盐道

脚印 和脚印的重复

折叠为鹰的翅膀

超越了鹰非的海拔

汗水 孵化日子中咸咸的卵

喂着那一坡 一谷的鸟语

迎接负重的游子 归家

山不转 路转

注定 路与命运

在这里相约

三

石板 是一脚脚

搓磨发亮的老茧

感觉不到 日子的麻木

归家时 哪怕重量

就压在肩上

也是鹰羽一样的轻快

行走在山水间

明白 路为什么疼痛

山里人心中的清楚

结着一个个苦难的疮疤

四

山里人用脚

一生读山  只到死后

让人读懂

山里人常常

把迁徙摆进

冷冷暖暖的日子

他们 有无灵魂的形态

有无毛骨的轮廓

象山 象风 象水

他们 为着炊烟而来

又为着炊烟而去

他们向前 向后的

脚步

总在 生根的故土上

徘徊

五

鄂西的山路

在这里 是个永远的情结

为什么 那么多现代人

他们要乘车而来

寻找山的经典

是为了 缅怀路的艰难

是为了 借鹰的翅膀

是为了 攀登梦中的

一种境界

有时候 一想到这里的人

走不尽这里的山

就多了 山与山的故事

只有 不停走鄂西的山路

就能从苦中 咀嚼出

浓浓的甜味

六

你聆听了

鄂西的山歌

就明白了

鄂西山路的曲直

高昂 陡峭

你聆听了 鄂西的情歌

就明白了

山里的心跳 为什么

在七月会加剧

秋天 山里的爱情

也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