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不再升起后，老房子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回放成了一堆建筑垃圾
枝叶散尽，撑起一个家的梁
在某个梦里化成了一条龙
门前的老井眼睛依然深邃
还在井的位置上
只是失去了参照物——
房子，门和门里的人
都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
孤独。寂寞。清澈的血液
不再濯洗人间的浑浊
掀开井盖，月亮还在
嫦娥早已跟着我的童年私奔了
俯下身子，母亲的笑脸
被父亲修改成了一张苦脸
底片晃荡，若隐若现
父亲二指间的烟火
烫伤了我的回忆
泪水如箭，直击靶心
给老井补充了几滴盐分
朦胧中，一头牛走过来
咬住我的衣襟
背上驮着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