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露脸，你已在林间溪畔转了两圈
三十年前这个时辰，你正扛着货
从朝天门批发市场，往公交站挤
如今脚下踩着松针的软
耳边绕的是鸟叫的脆
赶路的人，换了场景，也换了心情

年轻时，眼睛只盯着脚下的路
现在，沏杯清茶，歪在摇椅
看天，看云，看树在季节里换新
听雨，听风，听山林翻叶的响
偶尔撸撸小狗的毛
想起年轻时暴雨里送货
开门的姑娘，递来雪白的毛巾，带着暖

庭前种的玉米、花豆
熟了，就分些给邻居
人家回赠一包刺梨，沾着露水
年轻时以为的成功，是升职，赚钱
如今才懂，在山里晒着太阳，吃口自己种的青菜，看山不变、水长流
就是日子的圆满

山从不论谁辉煌、谁平凡
像接纳所有过往——
光鲜的、遗憾的，都沉进土里
化作此刻脚边，狗尾巴扫过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