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抹着泪说，二姐变成了一只鸟
飞走了，她还会飞回来的

一个65岁的农妇，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
在最痛苦的时候，做了一回诗人

我知道，大姐的痛是所有亲人的痛
那是魔鬼在我们心的天空戳了一个带血的洞

大姐是希望二姐像鸟一样，还能飞回来
飞回来歇在家门口的电线上，鸣叫

但63岁的二姐再也回不来了。她确实是飞走了
飞到了一个遥远的神秘的地方

那天下午，炽热中，二姐学着鸟儿翩翩起舞
汗水流成了河。她骤然倒下，成了太阳下最后的舞者

在风的呼号中，二姐羽化成一只鸟，飞走了
亲人决堤的泪水，追不上那鸟儿远去的踪影

二姐飞走了，亲人们变成了一棵棵孤独的相思树
仰望长天，守着那从天而降的折断了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