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的穿堂风里
他举着手机
像捧着一盏薄脆的月亮
手指对着屏幕起舞,
与电话那头视频对话
那些手势如此急促
又是如此熟稔,
仿佛在抚摸
某个看不见的
孩子的脸
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经过
投来一瞥
又匆匆离去
现代人的好奇心
薄得像张单程票
想起旧时巷口的哑巴鞋匠
总用锤子敲出特殊的节奏
顽童们学他比划
他便笑着
从口袋里掏出
彩色的玻璃珠
列车进站的轰鸣中
他忽然收起笑意
将手机贴紧耳畔——
明明听不见
却偏要做出
聆听的姿态
我们这些健全的人
何尝不在每日上演
更荒诞的哑剧:
用最饱满的声调
说着最空洞的
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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