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与根脉(组诗)
文杰
(一)
执意把自己当发光体,必
背负被星群覆盖的孤寂
俯身吧,把自己当作泥土
在匍匐里延展壮阔无垠
像陶罐交出胚骨
深纳腐殖质的魂
在静默里敛藏微尘
塑形,存蓄永恒
然后,长成菌丝的网络
深藏光,收容露
在低处,在暗处
绵延亿万年的深植
(二)
别迷恋熔岩喷薄的冠冕
那沸腾的辉煌,终将
冷凝,崩裂为尘烟
甘愿沉入时间幽邃的腹地
让每粒卑微,都
层叠成大地的年轮与尊骨
千万次践踏
绝非命运的终点, 而是
亿万颗种籽,在黑暗中攥紧春天的请柬
墒垄,是岁月摊开的典籍
月色深处,蚯蚓
以躬行誊写序言
——沃壤的厚度标定种子的远方
铺展吧,以无垠的缄默
以柔韧的托举,承载
所有朝向晨曦的根脉,与星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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