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嫌地铁站太浅,
装不下发烫的远方。
嫌槐荫廉价地铺展,
嫌蝉鸣年复一年雷同。
嫌红漆楼阳台的月季,
只会开笨拙的红。
窑洼湖浮着碎银的夜晚,
你说对岸有更亮的霓虹。
我们练习挥手的姿态,
像解开一道浅显的习题。
如今列车在身后轰鸣,
突然懂得珍视所有平凡:
晾衣绳悬着未干的诺言,
转角小铺腾起饭菜的暖烟,
甚至那年你鬓角的汗,
坠入我攥紧的毕业照片。
再走一遍这陈旧的街巷,
让树影再爬上颤抖的肩。
原来所有不屑的日常,
正在我骨缝里,
生长出坚硬的根须——
每步都刺进,
更深的小巷。
奇怪的是,
当我再次回到这里,
栖霞下流浪的不再是坚硬的固执;
路口旁徘徊的不再是绝望的灵魂;
铁路上冲过的不再是斑驳的列车......
而是,
一种无法言表的,
对这里每一块砖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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