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
袒露的苏尼特的胸膛
乌拉特的脊背
衣衫褴褛的 遥远的额仑
那一场场蛰伏于记忆的尘暴
再度,卷土重来——
坍塌了圈舍淹没了草茎
空空的食槽边
挤扛着嶙峋的牲灵
母亲的眼神仿佛是条干涸的河床
逶迤过倒卧的病畜
盘绕着我四处求告的身影
曾几何时,草原涌动过
可以隐藏毡包的苇丛
明艳成金黄的锦棘、猫头刺……
高过牛背的枳芨和柠条
满坡满洼的马兰花
魅惑着寻亲访友的百灵
而那长生天般的淖尔
荡漾着勾魂的约定
安然的炊烟下
篝火与歌,烘焙着反刍的星辰
然而,当无知拆卸了祖辈的门楣
剔除了“敬畏”的颅脑
便释放出想要吞噬一切的蝗虫
犁铧晾晒着远古的净土
镐头掘出深藏的根
谋皮索肉的猎手
固执地抹去狼迹与狐踪
无奈的栅栏和牧鞭
围拢着渐次散大的瞳孔
喑哑的祈祷声
怎么也擦不亮浑浊的日晕
呵,我们已送走了那么多流星
为何还任由垂涎
把心野冲刷的沟壑纵横
为何让繁盛的家园
总是衰败于一次次侥幸
饿毙的骸骨上挂着断弦的琴
为何还有人相信
龙王庙前殷红殷红的祭血
真能升腾成布雨的乌云
如果,我说如果
我们不甘在沙丘上刻写墓志铭
现在,只能让蒙昧面对锋刃
以虔诚恳请漂泊的鲜丽重归故里
把趔趄的脚步拽出疼痛的梦
——不管怎样
先人遗言般的种籽只应郁郁葱葱
银碗里的烈酒
终将溶断那沉重的轮回
饱经沧桑的大漠上
必将扬起急促的马蹄清亮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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