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阳光,雨露,远山,泥土和青草
春天播种,幼苗新生绵柔的嫩绿枝芽
是母亲用双肩挑出的希望
在平原上,在山坡上,在山谷里,在小河旁
有玉米,红薯,最后收成的土豆
我每怜她辛苦
她却说
我不去做,你们吃什么?
夏天伸出了炎热的触手
摇得我一身汗
母亲从不允许我妄图溪流的清凉
与大我几岁的少年一起
私自跳入那一到夏天就渴望的小河潭中
头顶是天穹,近处有蝶
却被母亲用竹枝打回了家
被逼无奈惹得撒了谎
自此不再愿意进那少年的家
一身的鞭痕
使我心凉了那整个夏天
金黄色的谷子宣告我的秋天也来了
不愿输与大人们的评判
我们与姑爷的两万斤谷子作了较量
我以一身的泥与割痕告终
即使胜利却也不高兴
望着那一桌子犒赏的食物
身边了无的同龄人
我小小的心却沉默了
原来贫穷使我付出的代价远比那些大人的多
霜起了,在坝子里的一角凝固成冰
母亲说,下雪了
我迎着深蓝色的寒冷起了床
到处都白了
远山尽是白茫茫的雾
树和竹子都被雪压弯腰了
菜叶驮着雪,露出了更绿的叶边
母亲与婶恩怨未了
她们曾为了一块小小的土地
互指着对骂,诅咒
说的话如雪一样直白
渐渐凝成了数年未化的冰
我眼看着这抹冷
许久
许久,我的梦又深了一层
母亲的玉米依旧长势良好
我依旧怜她不种了
可我也为将要吃到最新鲜的玉米感到高兴
那是母亲的生命养育出的
丰满的果实啊
她不种,我吃什么?
许久,夏天到来的时候
我可以自由的去有水的地方
钓鱼,游泳
只是依旧不愿进那壮年的家
许久,谷子熟了
我也回不去了,便无需一身割痕
姑爷曾递给我酒,我不爱喝
但有机会一定会陪他喝点
只因我发现他变矮了
他曾是我见过最伟岸最帅最能干的男人
如今的胡须恐怕也嵌了白
也和我母亲一样
鬓角惹了一根又一根岁月的痕
许久,唯有去年的早晨见过一次雪
但当我终于赶到河边了
却只能捡起一些残雪
随后天明,是个晴天
晴天,母亲与婶去景区玩了
偶尔看到他们的视频
我为她们感到高兴
但我喊的最多的,依旧是四爹
我发现如此我依旧在梦中
并且多了一份工作
重蹈覆辙还不可逃脱的梦中梦
可能是真的长大了
愿我们都最终都能重寻一颗乡心
不用论对错
想来一笑
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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