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爷爷煮酒,
父亲担水, 酿酒,烧土豆。
我在火坑中吞咽岁月,
十个脚趾,于火坑旁彼此温暖。
爷爷接了头酒需先敬菩萨,
而后两只碗相互倒腾,
酒花圆润且持久便是好酒。
爷爷抿了一口递给父亲时,
银质的胡须抖落了一片蛙声。
漫长夏夜,
爷爷在月光下翻看族谱。
用食指在父亲的掌心写下,
酿酒的秘笈。
爷爷花白的胡子同期落于伯父头上,
而父亲,稀疏的头发,
未抢占太多闲置的头皮。
奶奶始终听不见,
姐姐们逐个出嫁的婚期。
乡村空了,大地空了,
爷爷走了,奶奶也随之而去,
众多年轻人皆往南方去了,
唯有母亲佝偻的身形,
于冬天的荒野拾柴。
二十多年后,
父亲花白的胡子已至我头上,
我搀扶母亲于村口守望,
儿女们回乡的身姿。
我欲煮一锅包谷酒,
过年时,
在神龛前祭奠,
望爷爷能够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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