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我用双手捂着,
今天,我必须赶在天黑之前,
抵达山谷另一侧,
那里,传说在黄昏中闪烁。
妈妈说,我疯了,
我沉默不语,
只将双手更紧地捂着。
鹅卵石是溺亡的恒星,
渗透着黄昏从河底浮起
我赤脚踩过光的尸斑,
笑声滚落,
我是这传说唯一的经历者,
也是它第一个笑出皱纹听众。
夕阳失去重心,急速坠落
等待来自地平线的绞杀
脚步,就要比
影子延长得更加急切,
太慢?所以,急哭了?
奔跑中我和树木换了角色
泪水无言滑落,
爬上佝偻的脊背,
肆意啃啮,
我默默感受着一切,
像一位母亲,
捞不出溺水的孩子,
无能为力。
我只能,更紧地捂着
像捂着一枚正在融化的钟
当黑夜降临,
苍穹褪去黄昏的躯壳,
以寂静独裁着大地。
黑暗中,我保持理智,
缓缓摊开双手,
——手中竟空空如也
紧接着泪水的火车
从指纹间析出盐粒
稀薄的月光,
渗流指缝间,
如水般滴漏,
我攥紧双手,
却只握住夜的黏稠。
我究竟在捂着些什么?
为何将它遗失在,
被遗忘的山路上?
默读夜的忧伤
倘若它会说话,
也许我会发现
——在黑夜的唢呐吹响之前
双手紧捂着的,
是个褪色的秘密,
连同脉搏与心跳,
我将它封存进对夜的遗言里,
然后,山谷开始反方向生长
直到某颗鹅卵石
在月光下重新学会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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