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膊羁缠着紧缚的线绳,
碌碌由提线人肆意扯动;
齿轮吱呀周转,
循着万万遍钉死的轨迹作恶。
幽冷木匣中,
我跪伏于命运脚下;
双唇开合无言,
他们刻薄着装聋作哑。
看客眼眶中白得悚然,
呆滞地按下重播钮键,
这荒唐无聊的默剧,
重演一遍又一遍。
线绳勒出血痕深深,
多么可笑——
这世间最柔软的物件,
杀人不眨眼。
可是有一天,
几条线绳终于崩开,
我大喜过望,
挣扎渴望着逃出生天。
石子激出圈圈涟漪,
我不认我恨我怨!
他们的瞳孔骤然地放大,
呵,竟也有那一轮浑圆。
唇齿轻点,
芒针刺入背脊,
伤疤道道新添。
他们笑我,
笑我不自量力的疯癫。
我妥协了,
只叹自己真傻;
舔舐流下的淋漓鲜血,
再度跪伏于神明堂前。
盯着热闹的人群诘问魂灵:
我是否真的,
真的犯下了滔天罪孽。
我于鞭炮齐鸣的祝福之夜绝望而终,
祭祀那神龛上阴笑的神灵。
没来由的被啐上一口——
上天啊,
你慈悲为怀,
为何连这最后的怜悯,
也吝惜予我?
也好……也好,
再不必受那霜刀冷箭,
只愿来世为尘为芥,
纵卑微如斯,
何人缚我。
齿轮未止运转,
千千万万个我,
被烧死在无尽的祭坛。
这循环无尽的恶啊,
何时画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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