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经历过
在四九寒天的腊月
伴随着细密的浓雾
竟下了一天一夜的蒙蒙细雨
此前未遇
今时得见
幸之大矣
余生足矣

我独自一人
站在这高高山岗
冒着零下十八度的严寒
顶着迎面而来的
打得人睁不开眼睛的
北风雪渣子
饶有兴味地
欣赏整个村庄的雪景

似乎已经很多年
都不曾见过如此大雪了
印象中
只有读小学的时候
才有大雪封山
才有雪埋膝盖
才有翻山越岭的艰难跋涉
才有从山梁到山底的羊肠滑雪道

纯净的天穹之下
只有刺眼的冬雪
这纯粹的白
遮盖了世间一切杂尘
被风刮起的雪塄
足有一米多高
大风起落处
雪雾迷人眼

万籁俱寂
田野汤汤
地陇上的野蒿
全部白了头
艮子上的枯草
都已弯了腰
倒立着的树枝
已胡须斑白

只有水渠里的松柏
依然青翠欲滴
依然挺拔屹立
任凭风浪起
任凭雨雪狂
它自岿然不动
黑魆魆的柳树
此刻只是松柏的陪衬

看着身后唯一的两行脚印
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鞋子踩到雪里
即刻深陷进去
躺在雪坑中
悄无声息
闭眼沉思
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清晨起床
寒气逼人
儿子还在甜蜜的梦里
父子二人一夜的密谋
变成了一个人的清欢
不是故意失信于你
只恐你那稚嫩的小手小脚
难以经受妖风劲雪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