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液沸滚时,灼烫的沉默
浇进陶范咬紧的齿关。
饕餮纹冷却,脊骨忽从铜里站起,
祭祀的血,在它眼窝结了痂。
你捶打火,火星咬进掌心旋——
蜕下的皮沾着陶范,如碎月
混汗沉入铜液…凝成
纹路里最暗的胎记。
铭文如刀,在青铜的喉管
刻下未寄的家书:“娃,灶上陶罐
该添水了。土里埋着未锈的犁,
族人散成龟甲缝的沙…
我铸的鼎,盛得住
天下,却盛不住
你娘坟前那碗粥——
凉透了
当铜绿爬上钟钮,地铁正碾过
大雁塔的脊梁。钢轨震颤处,
嗡鸣的不是电流,是
三千年前那簇炉火顶裂岩层,
将未锈的犁刃焊着
道床水泥的断口,如
半只鼎耳,钩住
正在逃散的
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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