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守在门前的犬儿

你卧门前太久，你早已老练成精
没有哪个路人能逃过你的嗅觉
关于善于恶
你心知肚明
喉咙里的调子是你对生活的认知

他是那天为救小孩跳入河里的男子，目的达到了（他却，忘记了河以外的世界）
他是为守住他人的利益牺牲在大火之中的同志，火是那样的耀眼（顾不上认清他的脸）
他是为了国家安全失去双手双眼的排雷军人，声音是那么的坚定（你退后，让我来）
他是邻居家木门里的蛀虫，日积月累地啃噬着他的利身之处（丁丁点点，点点丁丁）
他是常偷排污井盖的坏人，从来都不问不顾扛走了几口人（纠结着这只井盖要买40还是50元）

对于所有经过你面前的行人：你
乖巧地摇着尾巴，你
疯狂地撕咬着
最最普通，最最忠诚的生命啊，你才是
这世上活得最最清醒的呀
守在家门口，守在路头
爱憎分明。至于那些
到现在还自认为是最最聪明的、高级的，他们
他们 
或许早已死去，他们身上
随处可见的是没有血和肉的“高贵”


二、五月里的火烧山

当你不得不脱去遮羞布，赤裸于街道时
我知道今年的夏天
又将不得安宁
天空中的雷雨毫无消息
山头或许在午后就会被点燃
燥热发起的革命试图竭力推翻春季
五月，成为了起义者
养我的这一片土地呀，我该
如何保护你？
我和你一样被它们牢牢地锁住
暴烈与干燥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底线
在我哭泣之前
请让我再祈祷一次：
拜托多一些温柔与树木，少一些极化
遍地绿意与湿润
以及让儿女们在那绿荫之下，极端天气
只管成为他们未知的话题
起于历史，止于怀疑
仅此而已


三、论餐盘里出现了蟑螂

我知道它也不愿意出现在此刻，到底
还是在你“向钱看”下
被你盛了起来，锅里煎，水里煮
最后成为你端上来的饭菜

到底是什么令你如此地胆大妄为
敢拿着我们对你的信任
来为你的背叛，开道
金钱？利益？无知？
呵，你曾经所依赖的锅、碗、瓢、盆
成为了你拿在手里的凶器，谋财害命

在你试图下手之前，可曾想过
你会掐死无数米粒的梦想，从此
冤魂则会成为一只只老鼠
在夜晚拼命地啃噬着你的耳朵，令你
永不得安宁


四、关于国考的尝试

我赤条条地上了战场。我告诉自己
所有穿衣的、披甲的，都是为了掩饰心里的鬼
他们的生命早已交代在集结的那一刻
袒胸又露背的，才能杀得了更多的敌人

我用我的眼神来威慑敌人
打量与被打量，喷血的眼睛里
早就没有了生命，戈、矛、刀、剑、枪
要么是刺向我，要么向着敌人

我用我的思维来排兵布阵，再组建
一支奇兵，专门负责收割
最令我厌恶的敌军将领的头颅
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三十人、二十人、十人……直至
我的这支奇兵完全死去

我用我的血肉来冲锋陷阵
我是噬血的恶魔
每前进一步，便有一个敌人倒下
在粘稠的血液里我达到了高潮，心跳加速
呼吸急促。趁着兴奋劲，我
争分夺秒，拼命地向前，渴望得到更多的满足
直到我精疲力尽，手里还颤抖地握着
染着我鲜血的凶器，那是为了保持清醒
我朝着自己大腿扎下时带上的
颤抖的双腿，就是证据
嘀嗒、嘀嗒……
我耗尽了所有站立的可能性
抬头朝着家的方向
心满意足


五、春天的愿望

这一次
红嘴鸥
选择了沉默，在盘龙江的电线上
守着祖辈留下的地方
紧挨着
尽力去维护自己的形象——
作为春城的使者，坚决不让
一片羽毛流落在这
出乎意料的冷冽里

这一次
圆通大桥的流浪者
一件军大衣、一条半截裤决定了他
对于冬天的感知
在寒流里
他成为了佛下最虔诚的弟子
为了祈求温暖
把身体与思维跪满在地
等待老天开眼，渡自己
过冬

这一次
一二一大街上饥饿的青年
在“青豆饭”的店门口
终于逮到机会
蹿进去
把桌上所有的剩菜倒进一个碗里
吞  咽
其他桌冒出的热气也没有能逃出他那打望的眼神
眼里的怯懦与兴奋在寒冷里
化为了疯狂

这一次
我是一个光有同情心的大学生路人
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花开
阳光明媚里透着永远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