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马和犁沟》

前天的先民遇见火
在发黄的河水走出了我
把铜马车埋在四周高的山上
于是你带着种子往南方飞翔
当我在北方草原为你摘花时
你的手抚过水稻的田
黑夜是为了区分白天
南北是为了让你我遇见
我在黑暗中呼喊你的名字
河姆渡！河姆渡！
你可记得回来的路

昨天你拿着金属和铁匠找到我
我赠予你们火把
铁匠的火屑飞溅
溅到你手里
变成了挥起的锄
溅到我身上
变成了拉满的弓
我握在手里三千年
昨天被你挂上屋顶
长生天看见了弓上的名字
那是我的名字
半坡  半坡
西北的羊马离不开我

今天我举着火把，追赶你的步伐
把留在我眉心的枷锁
化成熟透的苹果
你往东方去了
你往江南去了
我赶着我的羊马
一步步紧追
西北的雪何时能遇上江南的雨呢？
我没想过，不敢想过
我只觉得这样的日子
蹉跎   蹉跎
仿佛我们要错过

明天我们遇到了
我追赶到你
我们一起劳作
我的身上长出羊毛
你的手中生出苹果
剪下羊毛引燃篝火
朋友们围着篝火落座
点燃石头房子
七十一根房梁像刺
扎入我的身体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呼 应    呼 应
陶罐里装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