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日子
 
故乡老了
老得那湛蓝的天空中
只剩下阳光在呼吸
只身的游子    
我总是无法忘记
那生长在水边倔强的芦苇草
摇曳的夜风中
沉睡着我童年的草哨
遥远和荒凉依然是肩并着肩
呼啸着拂过贫瘠的土地
可是在我的梦里
人们把勤劳和汗水
吆喝成对老牛的责骂和高高扬起的竹鞭
伴着老牛鼻孔里喷出的白雾
唤醒了远处几声断断续续的狗吠声
村庄开始破晓
一束新的阳光洒满大地
故乡的田野被新绿点燃
 
故乡老了
老得在沉醉的夕阳中
仍燃烧着鸟儿飞过的影迹
火红且惹眼
仿佛雨后的那些希望
茁壮在古老的小饭桌上
母亲总是小心翼翼
拾起被我散落的饭粒
爷爷把烟斗满上
顺手划燃的那一根西昌牌火柴
驱走了最后的一滴夕阳
所有的哀伤和美丽都沉默不语
散落在了银色月光的旷野中
顽皮的星星和我一起眨着眼睛
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
父亲那疲惫的身影
 
故乡老了
最不经意的是时间的流逝
可什么地方都逃不出心里
我用仅有的那一点倔强
抡起岁月的锉刀
磨开尘封的记忆
等到日子熟透的季节里
我就要归去
 
故乡老了
等待里如果有张望    
思念便是煎熬
在满是车辆和钢筋水泥的城市中
霓虹和喧嚣的背后
只有我在啜泣
我的长发跟随着梦呓中的呼唤
乘着一张瘦瘦的纸
载着下一次的告别和不安归去
 
故乡老了
模糊的眼睛在久别的泥土中猎猎作响
我的脚步在慌乱着
那分明母亲的不知所措
她满含泪水的眼睛里
洋溢着我儿时的亲切
满面的笑容
紧紧抓在眼角的皱纹上
仿佛就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