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漫过田埂时
童年就从泥土里苏醒
与蒲公英的绒羽一同
绕着裤脚徘徊 迟迟不散
旧时光是颗褪色的纽扣
别在记忆的衣襟
玩伴的笑声还飘在河畔枝头
姑娘的麻花辫
与教室窗台牵牛花缠绕
在某个蝉声炸裂的午后
永远定格在晃动的秋千上
父亲将锄头楔入土地的深度
与额头沟壑的深度相等
母亲的白发比炊烟更薄
却把整个村庄
系在围裙的褶皱中
他们是土地生长的根系
缄默地 攥紧每一粒微尘
而我们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带着故乡的印记
飘落在不同经纬的晨昏里
直到鞋底沾满新泥
才恍觉所有漂泊的曲线
终点都指向
母亲唤乳名时 扬起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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