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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名/姓名:李旭雨
加入时间:2020-05-23
诗人简介

李旭雨,毕业于吉林大学中文系,一直在高校任教,发表过诗歌,中长篇小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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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行

故乡行(叙事诗)

秋风阵阵秋意浓,
多年不闻鸿雁鸣。
乡愁绵绵乡音邈,
又见双亲在梦中。
我离故乡四十载,
每逢秋深意难平。
故乡曾有小河淌,
故乡曾有高粱红。
故乡有恨更有爱,
故乡怨重恩更重。
又听一曲故乡情,
歌声拨我心弦动。
年过古稀白发稠,
双袖龙钟腿不灵。
愿借赤兔千里驹,
再抖精神故乡行。

隐隐一声车笛鸣,
千里坦途飞长龙。
山山水水迷眼退,
村村镇镇扑面迎。
当年离乡去他乡,
大站小站站站停。
而今高铁临窗望,
时空穿越不是梦。
莫道沧桑亿万年,
山移水改一瞬中。

一时三刻列车停,
出站半喜又半惊。
栋栋高楼拔地起,
排排平房无影踪。
当年乡下进城来,
马车牛车如接龙。
忆昔队里缺肥料,
派我拾粪到县城。
吃的杂粮窝窝头,
住的城外小草棚。
肩背粪筐满城跑,
追着马车如追星。
不嫌筐沉屎粪臭,
只盼牛马撅撅腚。
无视行人避我走,
只为多把工分挣。

踩上回乡小路径,
心情沉沉脚步轻。
路边棉桃正吐絮,
田头大豆正摇铃。
冬麦出土油油绿,
秋风拂面微微冷。
走近村东沙河边,
此处多次入我梦。
当年小河村边过,
一条飘带映云影。
每当河畔芦花白,
常闻雁鸣一声声。
小河对岸沙草旺,
沙丘绵绵如山岭。
我曾赤脚趟过河,
我曾钻过红柳丛。
我曾折苇做苇笛,
我曾拾柴拔碱蓬。
小学毕业失了学,
我成河滩小牧童。
人生仿佛一场梦,
转瞬我成白头翁。
如今沙丘林荫罩,
沙滩草地长花生。
遗憾小河已断流,
苇荡缩成小苇坑。
百感交集抬望眼,
一行秋雁正南行。

古人近乡情更怯,
我心忐忑进村中。
村子还是那个村,
半是熟悉半陌生。
不见当年晒谷场,
不见当年牲口棚。
欲寻村里那眼井,
早已废弃将口封。
听说井是老爷凿,
井水甘凛清如镜。
民国年间遇大旱,
百日无雨地裂缝。
邻村井底草结籽,
我村井底清泉涌。
再寻村里那水坑,
我曾坑里游过泳。
坑边常有洗衣妇,
时闻捣衣棒槌声。
而今坑塘成广场,
树立几排光伏灯。
新楼旧屋错落立,
十院倒有九院空。
街心枣树今犹在,
不见树下打枣童。
务农虽能得温饱,
青壮还是去打工。

忽见前边一老翁,
近前同时喊一声。
不是兄弟赛兄弟,
村里好人王治中。
当年一同放过羊,
一同拾粪去县城。
那年队里开大会,
社员忆苦诉冤情。
我因家庭成分高,
村外田间修田垄。
生怕有人问我罪,
分分秒秒不敢停。
会间派人来巡视,
来者正是王治中。
脸上微显不自然,
话语轻轻露同情:
“兄弟干活悠着点,
该收工时就收工。”
忍惯冷眼和恶语,
一声“兄弟”暖三冬。
互相问过别后事,
又聊近年村中情。
有财四十得急病,
半天没过丧性命。
富田五十患抑郁,
一口农药轻了生。
多人先后都离去,
村里仍多老寿星。
连叔年已九十整,
麻将桌上还常赢。
旺叔九十又三岁,
田间地头能劳动。
最奇还是芝麻婶,
当年上吊投过井。
大难不死有后福,
如今百岁还有零。
阎王殿里无老少,
人生无常各有命。
但愿逝者得安息,
存者幸福享余生。

挥手告别王治中,
拐进熟悉小胡同。
哥嫂知我回故乡,
院里早早把我等。
多年不见心相连,
时空不隔骨肉情。
我怕泪水涌出眶,
急忙转身抹眼睛。
在此生活三十年,
酸甜苦辣心头涌。
院里榆树已不见,
灾年救过我性命。
墙边茅屋也不见,
为我避过雨和风。
更悲双亲都不见,
心肺肝胆都掏空。
半天回头看哥嫂,
也闻哥嫂哽咽声。
哥嫂已到耄耋年,
精气有神身骨硬。
我敬嫂子不势利,
陇上归来为爱情。
不嫌我家成分高,
不嫌我家家境穷。
风雨兼程六十载,
夫妻携手夕阳红。
人说我哥最倒霉,
全家唯有他务农。
其实哥哥很聪明,
班里常是尖子生。
若非命运遭不公,
大学榜上应有名。
好在儿孙多争气,
圆了哥嫂未圆梦。

伴着秋风摇梧桐,
昨夜深聊到三更。
为给双亲去扫墓,
曙光初现又早醒。
带上供品到祖坟,
眼前立着三坟茔。
百年风雨沧桑变,
坟上秋草仍青青。
不是哥嫂常添土,
风吹雨冲坟早平。
老爷离世百年整,
一生置业三两顷。
穷邻乡亲常接济,
为富为仁传美名。
财富虽成后辈祸,
我对老爷仍钦敬。
爷爷死于六0年,
死时全身皆浮肿。
青少读过孔孟书,
抗战冒险通过共。
身为乡绅无劣迹,
惩恶除霸未上名。
爸爸一介教书匠,
一身粉尘渡半生。
反右带帽遣回乡,
二十年后冤案平。
妈妈手巧心又灵,
各种衣服会裁缝。
无偿裁衣为乡邻,
一生积善重德行。
二老风雨一甲子,
冬去春来冰雪融。
本该晚年享天伦,
无奈先后患重病。
千呼万唤留不住,
但愿天堂无病痛。
忍悲坟上添新土,
焚香烧纸祭亡灵。
跪在坟前磕仨头,
情不能抑放悲声。
天有恩惠地有情,
不如爹娘恩情重。
天有尽处地有缘,
儿想爹娘伴终生。

祭罢一步三回顾,
一幕一景录脑屏。
身居他乡四十载,
心犹湖海一浮萍。
故乡厚土三千尺,
永牵梦魂故乡萦。

故乡行

故乡行(叙事诗)

秋风阵阵秋意浓,
多年不闻鸿雁鸣。
乡愁绵绵乡音邈,
又见双亲在梦中。
我离故乡四十载,
每逢秋深意难平。
故乡曾有小河淌,
故乡曾有高粱红。
故乡有恨更有爱,
故乡怨重恩更重。
又听一曲故乡情,
歌声拨我心弦动。
年过古稀白发稠,
双袖龙钟腿不灵。
愿借赤兔千里驹,
再抖精神故乡行。

隐隐一声车笛鸣,
千里坦途飞长龙。
山山水水迷眼退,
村村镇镇扑面迎。
当年离乡去他乡,
大站小站站站停。
而今高铁临窗望,
时空穿越不是梦。
莫道沧桑亿万年,
山移水改一瞬中。

一时三刻列车停,
出站半喜又半惊。
栋栋高楼拔地起,
排排平房无影踪。
当年乡下进城来,
马车牛车如接龙。
忆昔队里缺肥料,
派我拾粪到县城。
吃的杂粮窝窝头,
住的城外小草棚。
肩背粪筐满城跑,
追着马车如追星。
不嫌筐沉屎粪臭,
只盼牛马撅撅腚。
无视行人避我走,
只为多把工分挣。

踩上回乡小路径,
心情沉沉脚步轻。
路边棉桃正吐絮,
田头大豆正摇铃。
冬麦出土油油绿,
秋风拂面微微冷。
走近村东沙河边,
此处多次入我梦。
当年小河村边过,
一条飘带映云影。
每当河畔芦花白,
常闻雁鸣一声声。
小河对岸沙草旺,
沙丘绵绵如山岭。
我曾赤脚趟过河,
我曾钻过红柳丛。
我曾折苇做苇笛,
我曾拾柴拔碱蓬。
小学毕业失了学,
我成河滩小牧童。
人生仿佛一场梦,
转瞬我成白头翁。
如今沙丘林荫罩,
沙滩草地长花生。
遗憾小河已断流,
苇荡缩成小苇坑。
百感交集抬望眼,
一行秋雁正南行。

古人近乡情更怯,
我心忐忑进村中。
村子还是那个村,
半是熟悉半陌生。
不见当年晒谷场,
不见当年牲口棚。
欲寻村里那眼井,
早已废弃将口封。
听说井是老爷凿,
井水甘凛清如镜。
民国年间遇大旱,
百日无雨地裂缝。
邻村井底草结籽,
我村井底清泉涌。
再寻村里那水坑,
我曾坑里游过泳。
坑边常有洗衣妇,
时闻捣衣棒槌声。
而今坑塘成广场,
树立几排光伏灯。
新楼旧屋错落立,
十院倒有九院空。
街心枣树今犹在,
不见树下打枣童。
务农虽能得温饱,
青壮还是去打工。

忽见前边一老翁,
近前同时喊一声。
不是兄弟赛兄弟,
村里好人王治中。
当年一同放过羊,
一同拾粪去县城。
那年队里开大会,
社员忆苦诉冤情。
我因家庭成分高,
村外田间修田垄。
生怕有人问我罪,
分分秒秒不敢停。
会间派人来巡视,
来者正是王治中。
脸上微显不自然,
话语轻轻露同情:
“兄弟干活悠着点,
该收工时就收工。”
忍惯冷眼和恶语,
一声“兄弟”暖三冬。
互相问过别后事,
又聊近年村中情。
有财四十得急病,
半天没过丧性命。
富田五十患抑郁,
一口农药轻了生。
多人先后都离去,
村里仍多老寿星。
连叔年已九十整,
麻将桌上还常赢。
旺叔九十又三岁,
田间地头能劳动。
最奇还是芝麻婶,
当年上吊投过井。
大难不死有后福,
如今百岁还有零。
阎王殿里无老少,
人生无常各有命。
但愿逝者得安息,
存者幸福享余生。

挥手告别王治中,
拐进熟悉小胡同。
哥嫂知我回故乡,
院里早早把我等。
多年不见心相连,
时空不隔骨肉情。
我怕泪水涌出眶,
急忙转身抹眼睛。
在此生活三十年,
酸甜苦辣心头涌。
院里榆树已不见,
灾年救过我性命。
墙边茅屋也不见,
为我避过雨和风。
更悲双亲都不见,
心肺肝胆都掏空。
半天回头看哥嫂,
也闻哥嫂哽咽声。
哥嫂已到耄耋年,
精气有神身骨硬。
我敬嫂子不势利,
陇上归来为爱情。
不嫌我家成分高,
不嫌我家家境穷。
风雨兼程六十载,
夫妻携手夕阳红。
人说我哥最倒霉,
全家唯有他务农。
其实哥哥很聪明,
班里常是尖子生。
若非命运遭不公,
大学榜上应有名。
好在儿孙多争气,
圆了哥嫂未圆梦。

伴着秋风摇梧桐,
昨夜深聊到三更。
为给双亲去扫墓,
曙光初现又早醒。
带上供品到祖坟,
眼前立着三坟茔。
百年风雨沧桑变,
坟上秋草仍青青。
不是哥嫂常添土,
风吹雨冲坟早平。
老爷离世百年整,
一生置业三两顷。
穷邻乡亲常接济,
为富为仁传美名。
财富虽成后辈祸,
我对老爷仍钦敬。
爷爷死于六0年,
死时全身皆浮肿。
青少读过孔孟书,
抗战冒险通过共。
身为乡绅无劣迹,
惩恶除霸未上名。
爸爸一介教书匠,
一身粉尘渡半生。
反右带帽遣回乡,
二十年后冤案平。
妈妈手巧心又灵,
各种衣服会裁缝。
无偿裁衣为乡邻,
一生积善重德行。
二老风雨一甲子,
冬去春来冰雪融。
本该晚年享天伦,
无奈先后患重病。
千呼万唤留不住,
但愿天堂无病痛。
忍悲坟上添新土,
焚香烧纸祭亡灵。
跪在坟前磕仨头,
情不能抑放悲声。
天有恩惠地有情,
不如爹娘恩情重。
天有尽处地有缘,
儿想爹娘伴终生。

祭罢一步三回顾,
一幕一景录脑屏。
身居他乡四十载,
心犹湖海一浮萍。
故乡厚土三千尺,
永牵梦魂故乡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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