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去了一趟故乡,我河畔的童年之地
它已不见,淹没在一片汪洋
船闸更大了,因为运沙的铁船更大,笨重的水泥船早没了影子
所以我的故乡,我的童年之地真真切切的埋在了黑暗的水底,像那艘沉没大海的 泰坦尼克号
水草,淤泥和鱼虾正造访我记忆中的小径,短墙,空场,破坏我采掘黄泥巴的宝地
空留我一口乡音
每次回乡脱口而出竟会吓到自己:原来我还会说这口乡音
这口生猛,粗鲁又过瘾的类似于山东话和河南腔的浓重乡音 它没有说惯了的普通话那么雅致 但是它竟能使我感到充实 冲口一出我就立马生了根 底气十足
普通话再好听,却总使我飘荡在空中
乡音是最后的故乡,它是关于生命起源的最后阵地 失去了就再无所谓故乡
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为了逃离那可恶的地方,二十八岁漂泊在外,才渐知乡愁乃是实有
我三叔家的弟弟念书就在家门口,却使我觉得可憾
远方值得去。玄奘在唐朝,能走到印度,漫长的丝绸之路,凶险神秘的西域,庄严法喜的佛国,晦涩难懂的经卷,耗尽心血的经译
这是如何充盈丰富的一生呵
玄奘能走路,玄奘走的远,玄奘去过龟兹 高昌 东西突厥
那么远的路走了个来回,还是能回到大唐
玄奘不吐露感情,他是庄严坚定的佛子
辽久可畏的人类史,多少可敬畏的灵魂
终生不远游,焉能知乡愁,终生囚尺寸,如何见众生精彩,浮生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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