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打开闸门
疯狂地抽向玻璃
回头,反扑
风,粗暴地掰开柳树攥紧大地的指骨
山崖边风化的石头
邀约暴雨,形成一场致命地奔赴
那么轻易,就吞噬了母亲的瓦房
那曾是我们
一砖一瓦垒起的殿堂
每片青灰,都沁着荆棘燃烧的烟
每块红砖,均压着父亲
月薪三十六块半的赊欠
每根檀木,都渗入了,我们自深林负出时,暗红年轮的血渍
任凭风雨摧折。母亲绷紧的韧性,终被狂风扯断
柔弱的娘亲,接进了刚强的冲锋舟
一声唐代沉郁的呼唤
在风雨中走远
城市站桩,车如弃舟
江河的支脉第一次如此清晰,
村庄从水中抬起头来,试图涉河,白鹭般寻找新的栖所
如劫于洪流的动物
呼叫,哑言,爬高
数日后,拧干墨水的云,终于淡了,轻了
红日刺破重帷
这熔炉炼成的金丹
挣脱乌云的灰烬,再度君临
攀上泰岳的肩,或沉入武功山的眸
如新娘
披挂漫天霞帔
风又亲切,抚过透明的叶脉。
阳光的金针已穿透林隙。
檐角,大蜘蛛沉默地修补经纬,
小蜘蛛
沿光之缆索,悬垂
试探着风中的平衡
更小的
荡起了,秋千
胡勇写于2025年8月13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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