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一点地看着
自己的脸
从红彤彤到白凄凄
和这床
真配！

我会时常想起年轻时
的模样
那个时候头发还很多
身材也很瘦
我会依靠在村门口的大树
就着暖阳
与深秋的微风
欣赏她
在井边打水的模样

那年我二十三，她二十二，
就在那老房子里
我和她结了婚
洞了房。

那一晚，哈哈哈
遭酒染红的耳根
被她的呼吸
弄的忽上忽下

仿佛没过多久
我就有了娃
他小小的
长着和我一样的脸
鼻子，眼睛却是她的
嘴巴，一人一半吧？
他真的很小，很小
像是大树上的嫩叶一般
薄薄的
在风里面，我真害怕他会突然的掉落

谁能想到，在十八年后
他会生的那般健壮
比我高出不少
体格也是健壮如牛
可他的笑，还有声音
却还是好小，小的让我总以为
他还是那小小的模样

她，她，她
在这十八年里
和我一样
的忙
我看着她的脸慢慢的
褶皱
肚子逐渐的又大了起来
腿越来越粗了
从前的柔美
变成了如今的蛮横与
暴躁
可我还是很喜欢她
想看她笑
她也会偶尔地笑一笑

今年四十三了
那天晚上好突然
我就倒了
倒在了那个我工作二十多年的地方
脑海里还在想着快点回家
我就倒了
晕乎乎的，就听到了医生说
 “救不救？”

她沉默了，他哭着
我的心里却还在想
我那骑了多年的电瓶车
明早
是否会有人
帮我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