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远得再也看不见彼此的时候
春天也就只是一个季节

花要开就开吧，那不过是
一簇簇颜色，并不象征着什么

我已戒掉了比喻和抒情
蝴蝶还原为蝴蝶，鸟鸣还原为鸟鸣
如果下雨，那只是水蒸汽遇上冷空气


2
偶尔有梦，但一醒来就都忘了
春天的云在一杯早茶中飘过

习惯了静坐的日常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猫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睡它的午觉

窗帘有时揺曵出一些泛黄的影像
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但我突然
感到陌生。春天的风从我额头上吹过


3
去一座旧石桥上走走，看春水
一直流，一直流。然后离开

去惊起水田里的一群白鹭
看它们飞，看一场雪落向远处

芦苇上的天空蓝得过于温柔
看久了眼睛会湿，而嘴角会笑
有什么东西正在阳光里融化


4
空中有一场悬置的对白
怀不怀念早已不是一道必答题

小巷的拐角有斑驳的光影
我走得若无其事，只是回了几次头

这个春节依然烟花漫天
我依然是天台上遥远而沉默的旁观者
但剃光的头，不再有乱发纷飞


5
岁月是一种慢慢发酵的祝福
越幽深，才越浓酽

一面古镜中的十二个春天
其实都是恩赐，冷暖都是

忘和记都无损于那最初之事
透过满眼春色轻凝成一瓣心香
你我都在其中，无所谓远，或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