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垂落时,皱纹在藏袍褶皱里游牧
阿爸用皲裂的掌纹编织年轮
褪色氆氇袋正在打包月光,每寸肌肤
都沾着青稞拔节的喘息。他摊开掌心
坍塌的掌纹里涌出整个高原的春天
笑涡盛满酥油灯,将风雪砌成糌粑
我总将他人的感受放在心上
如同呵护易碎的梦。直到某夜
看见父亲在砂石裂隙踮脚行走
汗液掉落之处,牦牛舔舐整个童年
他把自己拧成悬空的绳,勒进骨缝
却始终不敢活成自己
当影子在玛尼堆前坍缩成微尘
我的肉身正与沙砾谈判边界。那个
掰碎面饼喂养牛犊的牧童,用指缝漏下的
光斑修改蚂蚁的迁徙路线。潺潺的河
漫过所有黄昏时,父亲总能用铁锹
从混沌里捞起发光的食物
此刻他掏出皱纹深处焐热的纸币
纸币上盐渍与酥油正在结晶。我的掌心
隆起智慧的超能力,足够让时间弯曲
此时,所有
坠落的眼泪将重新悬停:父亲站在光年之外
把未说完的祝祷词,刻进每粒青稞麦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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