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遗忘了的
或许是岁月沉淀、马齿徒增的缘故吧,
每回一次老家,
总有一些事物悄然隐去,
记忆也随之遗落许多。
那条隐匿在地图褶皱里的老路,
在时光中暗自蜕变,
从崎岖的石头小道延伸为平坦的柏油大道。
于陌生里氤氲着熟悉的暖煦,
我仍能辨识出,这是通往家的幽径。
村子也在岁月里拔节生长,
长得让我辨不清哪家是哪家。
唯有那些残旧的老屋,
三三两两、形单影只地矗立,
恰似一位迟暮老者,守望着游子的归期。
我还记得这曾是谁家叔叔的安身之所,
也忆得起那间倾圮的屋子原属于哪位奶奶,
仿若她与老屋一同在岁月里坍塌。
一些迎面走来的身影,
我在远处努力端详,猜测是谁,是不是那谁。
至于那些孩子,匆匆擦肩,
我不认得他们,他们亦不晓得我。
幸而,
我还认得路边那几株摇曳的小草,
还有,
洒在墙上那缕慵懒的阳光。
(修改整理于2025年1月6日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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