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筋的骨骼在雨中发芽,
混凝土是凝固的河流,蜿蜒于
虚数轴上的坐标系。黄头盔下
安全帽蓄满雷声,而脚手架
正以毕达哥拉斯的弦长,
丈量云层与深渊的距离。
风从庄子袖口掠过时,
塔吊垂下钢铁的枝条,
嫁接一座未完成的巴别塔。
工棚低矮如括号,收容
方言、月光与铁锈味的呓语——
“所有上升的,终将以乡愁命名。”
焊花在黄昏的褶皱里绽开,
光的碎屑,是数字宇宙的余烬。
有人用扳手拧紧黎明的螺丝,
有人将汗水浇筑成镜面,
倒映群山之心:
一栋楼在生长,另一栋正坍缩为
统计学中的误差。
此刻,搅拌机吞下沙砾与沉默,
吐出钟表的齿轮。而春天从未降临
除了比喻中生根的荒芜——
工牌上的指纹,比梨花更易朽;
每一粒尘埃都在发芽,
朝着不存在的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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