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的光是旧的,
像从旧棉袄里,
拆出的絮。
我们走夜路,
她总把光圈调得很小,
小到刚好裹住我的影子——
怕漏了光,
惊醒路旁熟睡的饿狗。
她数得清,
光束里每一粒浮尘,
那是她,
早年走丢的词语。
现在,
它们找到了回家的路,
轻轻,
附在我课本的折痕里。
后来,
她的光越来越淡,
淡到能穿过我的身体,
在地上,
留不下半点黑。
我才知道,
她一直用眼睛里的油,
养着这盏灯。
如今,
满街都是刺眼的光,
却再没有一束,
肯弯下腰,
捡起我掉落的纽扣。
只有她留下的黑,
还保持着,
温暖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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