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烟斗

爷爷八十岁离开人世，
他用精致的水烟斗抽烟的样子，
五十年来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
放下锄镰后，一袋接着一袋，
吐纳中双眼满是憧憬与沉思。

爷爷的墓碑上刻着这样几行字：
六岁丧父，家里只有一亩七分地，
一件破衲袄千层补万层缝，重达六斤。
十四岁抓罱篙罱河泥，
农闲过江南砍山草卖钱，
坚持让儿子上学到十九岁，
四十年后家里有了二十四亩地，成为富裕中农。

墓碑上还刻下了爷爷生前喜欢说的几句话：
牛扣桩上也是老。
人要老实，不能无用。

凝望着爷爷的墓碑，想起爷爷的水烟斗，
我忽然想到，
爷爷是不识字的农民，爷爷也有磐石般的精神追求，
没有网络的岁月，那烟斗大约是他前行的拐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