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了

一个月前，
奇奇对我说：爷爷，
明天我要去踏青，寻找春天。

后来，老家的
同学们陆陆续续在微信上晒些照片，
碧水绿树蓝天。

昨天，我读诗，
字里行间，
杏花白桃花红菜花黄惊心动魄遍野漫山。

我跟着小石头，在小区里辗转，
繁密的篱笆上一丛迎春花黄了，
不知什么时候湮了
光秃秃的二三棵玉兰树上白了紫了，
很快花瓣就落满一地锈了
绿油油的四五株山茶红了，
不久就飘零了
轰轰烈烈的海棠粉艳艳地飞舞了，
风迅速把它扯光了
干枯的一架滕条曾经紫莹莹地挂过
只有东一丛西一丛的杜鹃还在灿烂。

冬衣脱了穿了又脱了又穿了再脱了
墙壁面对着墙壁，还是那几面
地板还是应该拖一遍，不然有太多的落絮
窗外，东方明珠还是那么远；接奇奇的
脚步还是急匆匆的
71路公交车还是挤满了男男女女，还是，
头顶，架着沉重的钢筋水泥
地面，铺着宽阔的钢筋水泥
两边，站着高大的钢筋水泥
还有儿子儿媳匆匆忙忙的背影，每天。

春来了，你在哪里？

奇奇跟着妈妈去上学，对我们说，爷爷奶奶再见
挽着我的胳膊走在夕阳，舔着花脸，说，谢谢爷爷
弹着钢琴，明丽清亮的声音里，我迷糊着双眼。

小石头晨起时搂着我的颈子亲昵的笑声
红卜卜的笑脸细声细语，让我酩酊笑呼
沐浴时，爷爷妈妈妈妈爷爷的热情呼唤。

平淡寻常或情深意切，我听到了屋梁上，
新生的刍燕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