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沙，可以是一颗种籽，
在回声四起的南海
开出成千上万朵雪白的浪花。
可以积聚成塔，
守望西沙、中沙和南沙。

一粒沙，可以有追溯的历史，
像永乐古钱，像汉字碑。
也可以有信仰，像一粒盐
那样充满力量。
像一块燧石与黑暗搏斗，
为过往船只点亮灯塔。

一粒沙，可以有爱情，
像星星在没有风浪的夜晚
把光芒潜藏在水下。
也可以有梦想，
像羊角树，像野海棠，
在大海与蓝天之间自由生长。

一粒沙会不会比宇宙更永恒？
南海有没有一粒沙大？
波浪中静止的沙
为什么如此美丽？
沙在最南面的海会不会想家？

一粒沙，有一粒沙自己的尊严。
每一粒都是一颗会燃烧的火药，
也可以成为鸽子
眼睛里
最动人的亮点。

一粒沙，有一粒沙自己的祖国。
每一粒都是一座富饶的岛礁，
也可以与混凝土
浇铸在一起
成为牢不可破的要塞。

一粒沙，
可以是一首诗，一个音符， 
也可以是结晶的汗珠，凝固的血，
唯独不能成为
一滴
耻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