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唐诗,就飘来
枫桥的夜色,夜色中
寒山寺沉郁的钟声
乌篷船靠在野岸的鼾声
今夜,用百年孤独之后的微醺
打开地图,以世界视野
挑选一场适宜从姑苏起飞的
奔向亚平宁半岛的海洋性季风
虚构一次从东方水乡到南欧水城的旅行
请允许我忽略中途的细节
只从落地之所说起。
一定是着陆于把水城一分为二的
大运河上。地中海的风让人晕头转向
触目可及的桥梁,阡陌交错的水道
让我以为误回了水乡江南。只是
穿梭往来的窄舟不是乌篷船
它两头尖翘叫贡多拉
摇桨的船夫哼出咏叹调
桨声肯定不是吴侬软语
打一只贡多拉不问起步价
只问收不收人民币
叫一声师傅,劳您送我去
圣马可广场。我要拜谒
耶稣使徒圣马可和他的青铜飞狮
想从哥特式尖拱门进入叩问
罪与非罪,高贵与卑贱,天堂与地狱
是如何界定,又是如何铭记与忘却
想听上帝的钟声与寒山寺的钟声
谁更有穿透力
这个世界古今中外
想必更多的莫奈其何与叹息
不然,怎会在总督宫旁
听到叹息桥上延绵不绝的叹息
让我想起丰都的奈何桥与孟婆汤
它们的区别在于——
叹息桥下是运河,彼岸是监狱
奈何桥下是忘川,彼岸是地狱
虚构总是漏洞百出
切忌在此流连忘返
我只好作一次俯冲
把这颗亚得里亚海的水晶
摄入梦境。趁酒兴余韵
悄悄返航。趁鸡鸣尚早
打一个盹儿,吃碗豆花饭
然后准时上路,打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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