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开了,无数晨曦迎娶的路上,
我们交头接耳。一朵朵正开的花,
相映成趣。黄泥墙上出新的古老标语,
绽开蓝,缀满五星红旗,指挥着风。
苍鹰起落。我们仰望。
一部复活的革命话剧,张灯结彩,
粘满火种,在四野熨烫。
周围轻扬的尘土,一不小心,
指认出树,一张张不朽的脸谱。
静止。肃立。似一杆杆枪,
守卫疆土。又如麦子跨过镰刃,
挽结一穗穗金黄。
而这晨曦,这火种,恰似春天,
打开的花瓣,分享了俗世,
徐徐上升的优质阳光。
涿州夜泊
燕之涿邑,一条平坦的船。
十不闲,横歧调,扎入月光的幽深河流。
由此贮存的梦,像时间的一座仓库,
在风的细波中,静静敞开。
飞鸟倦了,也是一马平川的水影,
在啄食御米;也是殿正堂的金丝挂毯,
暖出的一窝窝;也是督亢面,
在灶头,炊起的一扇扇绵软。
一切缥缈的,无关旋转。
船泊一地星辰,无关贾岛先生的髯。
东道元村安出的地名,一串串,一排排,
无声地在梦中吟哦。
我于梦翼之侧,头枕船舶清风,
醒悟,清楚,倒影双塔晴烟,
通会灯火,拒马长虹,胡良晓月……
一再放低疲倦的身躯,
也无法拒绝此前充盈的每一天。
良 宵
在冀北,每一声鸡鸣都是慈禧的模样。
稍稍发芽的月光,让暖泉的打树花,
有了新的柔情。一壁壁浮图的开阳,
一不小心,坠入了月光的怀抱。
这驿城、中小堡、山岳、涛声……
仅仅是光绪皇帝午夜散步的焦虑么?
不!这月光下的花苞,分明是一个女子
在沐浴中悠扬展翅的素身。
她让我有了新娶的狂澜,
和时刻准备交出的胆魂。
和着月光的轻风,即使再多的深情,
也逃不脱我的抚摸。我用星光的钻戒,
佩带她碧蓝的天空。她一闭眼,
她的一切属于我!她全部的梦境,
比起十里一堡、五里一庄的鼾声,
串起更多均匀的鼻息。
而我却如她的花苞。
周围的绿叶,有了深夜对语的亲人。
我在风中娶回的每一片月光,
既是她古典的装束,
又是她当代的腰肢。
无论我怎么用劲,也不能轻易地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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